鬼虎子：夜店文化是人类的重要财富

  “至今世间人类所创造的万物，没有一样比得上酒吧更能给人类带来无限的温馨与幸福。”18世纪英国学者塞缨尔·约翰逊如是说。

  19世纪英国现实主义作家查尔斯·狄更斯，为真实地反映社会现状，曾走遍英格兰各地，为他的小说搜集素材。他在小说中多处描写到英国的小酒馆或小旅馆。他在《匹克威克外传》中，借一位旅行商之口，讲述了他经常出入的一家小旅馆的情景。

  “在一个阴暗潮湿寒冷的夜晚，孤寂的汤姆·斯马特坐在缓慢行进的马车上。这时，他来到一家路边旅馆门口。匆匆一看，他觉得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酒吧间的窗子里有一盏灯，灯火强烈而愉快，明亮的光线射到马路上，连对面的篱笆也照亮了；对面的窗子里有一股红色的闪光，开头只是隐约地看得出来，不一会儿就在窗帘后强烈地亮起来，那表明里面的炉火烧得正旺。”

  “此情此景诱使他迅速下马进屋。不到五分钟，汤姆就在那间房子里安置下来了。从火炉架上的镜子里，他看到酒吧迷人的景色。一排排令人愉快的绿色的瓶子、腌菜和蜜饯的小罐子、乳酪和热火腿，还有牛排，都放在食物架上，排成了极其诱惑和精巧的行列。”

  在夜店文化的发祥地英国，有历史记载，战争中，国王查理一世和查理二世都曾藏身于酒吧，幸而躲过了敌兵的追捕。

  在漫长的人类历史时期里，以酒吧为代表的夜店和夜店文化，给世界贡献了一批又一批人类文化的精华。

  英国利物浦马修街的Cavern酒吧，给了约翰·列侬和他的伙伴们第一次奏响自己音乐的机会。这个组合后来以“甲壳虫”乐队闻名于世。

  支持法国大革命、美国独立战争的托马斯·潘恩在伦敦的“天使”酒吧里完成了轰动世界的名著《人权论》……

  我最近在读描写曾国藩和湘军的历史书籍《战天京》，作者是中国著名的青年历史学家谭伯牛。

  有个长沙的夜店朋友告诉我，谭伯牛先生也是资深夜店动物，常年居住在娱乐之都——湖南长沙，解放西路和化龙池的夜店是他常与朋友聚会的所在。他嗜好单一麦芽的威士忌，在长沙，你经常可以在周末的夜晚，看见他和几位长沙的意见领袖们一起，在化龙池酒吧街的天台上聊历史。

  夜店人和他们所打造的夜店文化，已经是整个人类财富的一部分，夜店产业，也已是整个社会结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事实上，在最近的一百年里，夜店扮演着社会减压阀、出气孔的作用，在最大限度上维护了社会的和谐；同时，夜店也是娱乐和时尚产业的一部分，它给世界贡献了太多精彩的音乐、舞蹈、文化创意和灵感；最后，夜店还是第三产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让一大批怀才不遇的艺人有了演出的机会，也给了太多学历不高却渴望出人头地的年轻人就业的机会。

  2013年春天，我与广州夜店人大山在一个谈话场合，遇到了广州市文化局的工作人员，于是聊到了夜店人的社会价值。

  “其实你们这个行当替公安解决了不少事情，一是把闹事的人都放到你们店里去了，他要闹也就在那一个地方闹，喝酒发泄了就发泄了，让晚上的生活有规律了，不用警察到处乱跑了，我卡着那几个点就行了。”这位文化局的官员如是跟我说。

  我问大山——这位中国最早一批夜店的职业经理人，怎么样看待这样的一个问题。大山指了指我们所在的那家酒吧正舞动的男女，说：夜店人要实现自我价值，实际上的意思就是回到娱乐的原点，把人们真正的夜生活的深层次需求——丰收、祭祀的娱乐找出来，教会夜店玩家们一些简单而放松的玩法，进而达到夜店放松的目的。

  在他看来，夜店就是这一个社会的出气孔和减压阀，“如果一个夜店让你哭、让你笑、让你放纵，第二天你整个人就会很好，因为你的情绪在昨晚全部释放了，你就会觉得生活得很有意思。”

  试想，没有了夜店，那些在夜店里疯狂舞蹈的人们，他们将会怎样？失去了夜店这一娱乐综合体的情绪释放，这个社会将会怎样？

  每日一疯狂，告诉客人怎么样的行为会很嗨，类似那种山里面的大叫，“先做模板给客人，客人来模仿”；

  每日一宣泄，带领夜店玩家使用歇斯底里的表情，找来道具，“泡沫板拍在脑门上，电影里用的血衣放在里面，鲜血流出来。”

  其实，在我看来，夜店就是让人们释放焦虑的地方，当人们在这里纵情享受夜晚之后，也会释放掉身上的负能量，走出夜店，一身轻松。

  只不过，很大程度上，全社会对于夜店的认知还是停留在黄赌毒，而我们这一代夜店人很重要的行业使命，就是要去梳理和定位——夜生活的方式到底是什么。

  给社会减压，给公众打造一种正确的夜生活，这正是我们夜店行业最重要的社会价值。

  要认清夜店人的社会价值，必须回到人类为什么需要夜店、为什么需要娱乐这个本源问题上。

  自人类诞生以来，每到祭祀、繁衍、丰收等欢庆的时刻，伴随着古老的音乐，人们会情不自禁地舞动起来。丰收之后，粮食会被酿成美酒，用于欢聚的时刻。

  音乐、舞蹈、酒精，还有汇聚在一起的欢乐的人们——这一动人的场景，即是人类“娱乐”的原点。

  上古的神话传说，还有古埃及、古中国那些久远的崖画和文物，都留下了人类载歌载舞的珍贵形象。通过这一些，我们似乎看到了过去人类在敲击石片、吹着陶哨和埙、拍击陶鼓的乐声中，呼号歌唱，他们迈着雄健的步伐，用粗犷豪放的动作，舒畅自由地舞蹈着。

  从迄今保留的少数民族的风俗中能够正常的看到：舞蹈是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节日，人们如痴如醉地舞蹈，在舞蹈中得到精神上的享受，在歌舞中找到爱情，寻到友谊，得到很多快乐，也在歌舞中教育后代、唱述历史、歌颂家乡和英雄……

  因此，娱乐从诞生之初，就是让那些氏族成员们在同一音乐的节奏中踏舞欢歌，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凝聚力。换而言之，娱乐不仅是片刻的欢愉，也是人类紧密团结、生死与共、共求生存发展的精神体现。

  而最近100多年以来，人类的娱乐方式已极大地多元化了。电影诞生了，电视诞生了。摇滚乐诞生了，电子音乐诞生了。集人类科技与艺术的最新成果于一身的夜店也诞生了。

  那些最能制造和懂得快乐的一群人，将最潮流的音乐、舞蹈和酒精（例如鸡尾酒），以最完美的方式聚合在一起，打造而成的一个多元的娱乐综合体——夜店。

  打造出夜店的这帮夜店人——无论是歌手、领舞、DJ还是服务员、调酒师，他们都是这一娱乐综合体的组成部分，没有他们，夜店便会失去最迷人的色彩。

  从夜店诞生之初开始，它就是人类放松自己、尽享娱乐的所在，毒品不是夜店的根本属性，色情也不是夜店的专属基因。

  其实，毒品只是吸毒者恣意的狂欢，色情也只是人类纵欲的选择，他们本身与夜店没有必然的关联。夜店只是一个聚合人气、释放娱乐氛围的所在，既没有暗黑的本来属性，也没有暗黑的需要。

  然而，在不少“传统人士”的心目中，一提到酒吧，想到的自然还是一个泥沙俱下的场所，是充斥的地方，兼有媒体的推波助澜，酒吧几乎沦落为藏垢纳污“乱象集中营”的代名词。但是，这所谓“乱象”背后的社会文化意蕴才是其存在和繁荣的本因所在。

  按照中国学者李敢的研究，实际上，借助狂欢形式，酒吧具有“双重面具”功能：一重是促使酒吧人物戴上纵情的面具，充分展示“去个性化”负向功用，放浪形骸一番；另一重是扯下生活中不得不戴上的面具（如言不由衷），袒露心声，这时发挥的是“去个性化”正向功用。

  在都市生活中，夜店这样一种“群落环境”，给都市里压抑的各个社会阶层提供了可以对诸种现实性限制或禁忌加以突破的可能，是对“一切皆有可能”诉求的自给，尽管这种满足有可能只是片刻。

  通过夜店这个狂欢平台演绎的“一切皆有可能”的环境，每一个夜店玩家个体，得以从平时生活中业已内化的道德、规范束缚中暂时释放开来。因此，夜店狂欢的背后，既是对已建立社会规则的违背，也是对其的一次超越，从而起到了舒缓不满与排泄压力的“安全阀”功效。

  社会科学家科赛曾经指出，个人会使用“安全阀制度”这个术语，为的是确立可以将敌对情绪引向替代对象的制度，或为这种转移提供可选择的替代手段，而不是指这种制度可以使冲突表现出来。

  所以，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我们能说，夜店是一个由狂欢集体共同创造出的怪诞时空。在这里，平等性和颠覆性混为一体；在这里，人类能对生活中一切足以令人“抓狂”的人或事进行“消解”。

  当然，酒吧里不只有刺激享受与隐秘愿望，还有创伤哀泣，这其中还孪生着戏谑与发泄：众人狂欢，个个踊跃，既是演员，又是观众，共同演绎了一场旨在宣泄释放的盛大“夜宴”。

  这种狂欢是一种另类的“苦中作乐”，是对社会现实境遇藩篱的撕撞，也是身心自由的释放。

  进一步而言，由夜店群落及其所创设的狂欢化的世界，虽然是短暂的、相对的、象征性的，且夹杂有乌托邦的痕迹，但是，它揭示了都市成员生存的现实与生活的理想之间的隔阂、相互抗衡以及由此形成的交替运动，其非消极作用也就在于此。

  “犹如其他狂欢世界的表现一样，它（夜店）也是对现实的批判和超越，体现出一种快乐的相对性精神，主张价值的波动性，试求在对立、碰撞、冲突中恢复交流与对话。”学者李敢说，在夜店的狂欢既是群体的狂欢，也是个体的狂欢，个性化与去个性化均在其中。

  一言以蔽之，是社会变化导致了个人生活方式的变化，夜店及其夜店文化，也是社会变化和社会进步的必然产物。

  在都市的社会变迁中，一个蕴含“一切皆有可能”、企盼平等与对话的大众狂欢的时代正在来临，而夜店的狂欢只是这其中的一环而已，它们不仅反映了社会文化的变化，也为这种变化提供了一定的动力。

  夜店不是社会文化的全部，却已经是其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环，娱乐，就像空气、阳光和水一样，是我们正常的生活的一部分。

  在夜店的诞生地——英国，人们称酒吧为Pub，即Public House（大众之家）的简称，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夜店从诞生之初，就是一种社区文化，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它与人类的历史发展、社会生活及自然风情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在英国，尽管今日的酒吧与昔日的不可同日而语，规模大、装修考究，但几乎所有的酒吧都装修得古色古香，仍保留着古朴清纯的风格，给客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许多英国的乡村酒吧有着数百年的历史，仅从酒吧的招牌上，你就可以猜到它的历史及其背后的故事。

  而在中国，2003年兴起的以苏荷酒吧为代表的夜店复古式装修，大量使用木质材料和铁艺进行装修，赢得了市场的广泛欢迎。这既是向英国往昔夜店前辈的致敬，也是一种回归。回归夜店本来的属性——大众之家。

  资料显示，英国最早期的酒吧和旅馆的诞生有关。11世纪初期。“征服者威廉”控制英格兰之后，英国经济发展十分缓慢。当95%的英格兰人居住在农村，靠耕种田地为生。

  封建农奴制的推行使许多农民沦为农奴,被束缚在庄园之中。再加上英格兰地广人稀，交通不便，人们除到教堂之外很少外出。当时著名的宗教圣地有格拉斯顿伯里、坎特伯雷和奇切斯特。朝圣者不畏艰辛，千里跋涉到此祈祷。

  为他们的真诚所动，许多修道院的僧侣们在修道院的旁边搭建起“济贫院”，热情接待来往的香客，为他们提供食宿。当时因条件简陋，所有的客人共住一间房，共用一张桌，同睡草地上。

  随着经济的好转，条件的改善，富裕的客人可以享用单独的房间。而旅馆出现之后，为打发朝圣者旅途跋涉的艰难和枯燥，旅馆里开设了吧台售卖酒水，这些小酒馆，就是最早的酒吧。至今，在英国南部的格拉斯顿伯里，人们仍能看到当年的“乔治和香客”酒馆，这是当年朝圣者留下的遗迹。

  随着英国道路交互与通行的发展，路边酒馆开始兴起，一些大型的路边酒馆也相继出现。这些酒馆在后院扩建了马厩，备好饲料；在前面大堂里，酒馆的老板已为客人备好了酒和食物，为他们提供热诚的服务。

  1784年，当邮车被引进后，一些路边酒馆又成为驿车交换马匹和骑手的地方。这些酒馆的老板同时又担任起当地邮递员的身份，他们帮助发放和收集邮件。至今，在英国的胡斯托伯恩特伦特的“乔治龙”酒吧，人们仍能看到当年用过的邮箱。

  此后的两百年，酒吧变成了英国人生活的一部分，并随着大英帝国的扩张和英语在整个世界的通行，夜店文化波及全球。

  20世纪90年代末期，夜店行业终于一跃成为英国最大的娱乐行业，这也使得新一代人的度假方式从传统的家庭度假方式转变为夜店度假方式。

  1997年，一档电视节目正好捕捉了这一现象，IBIZA UNCOVERED这档节目改变了人们对出国旅游的传统看法。在此之前，人们去地中海沿岸的城市度假，只是为了享受海岸边的迷人风景。

  而在此之后，绝大多数英国人认为，出国旅游就像是人生中重要的仪式一般，不管是去阿依纳帕半岛，还是伊比萨岛，还是马略卡岛，又或者是柯思岛、玛丽亚岛，人们去那些地方度假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那些地方的夜店。

  直飞伊比萨岛的廉价航班，把人们从日常环境中解脱了出来，传统英国人没必要在唐卡斯特里逛夜店了，而可以在一个个美丽的小岛上逛夜店，于是，去一趟地中海来一次夜店假日，见到自己最喜欢的DJ，成为英国青少年每年一次的朝圣之旅。

  最后，我还想告诉中国夜店人，夜店，不仅是社会的减压阀，也不仅是人才输出的摇篮，它还是一门产业，不仅创造GDP，解决就业，且能带动就业，拉动经济。

  此外，夜店不仅是产业，而且是一门健康的产业——自2003年连锁化夜店兴起之后，无毒品、无假酒、无色情的健康娱乐，慢慢的变成了中国夜店的主流。

  新一代中国夜店开到哪里，不仅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而且还能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

  2008年到2012年，我曾目睹一条寂静无人的小街——在成都市少陵路，因为NO.88等酒吧的进驻，而变得灯火辉煌。

  曾经，这里晚上人迹罕至，连出租车都打不到，现在，这个位于成都市西南郊的小街，已经被夜店、餐馆、夜宵摊、足浴等等所挤满，甚至到了深夜还会堵车。

  还有香港兰桂坊，正如我前文所叙述，兰桂坊起初不过是两条不足千米的小街，20世纪70年代这里还是居民区，却因为大大小小50多家酒吧的缘故，变成全球闻名的酒吧街，中外游人每到香港的必游之处，也是香港夜生活的代名词。

  2007年7月，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的一本书，名为《沃霍尔经济：时尚、艺术和音乐产业如何推动纽约市经济发展》，概述作者利用数月的时间，采访了创业产业部门的各种工作者——从时装行业的经理人，到Hip-Hop音乐的制作人。

  书中描绘了这样一个场景：在纽约，文化产品比以往任何一个时间里都更加依赖于与之同伴一同生活而形成的社交接触，在该行业中，夜店、酒吧内达成交易的概率和会议室不相上下，商业合作来自于人们机缘巧合的交往。

  最后作者得出结论，文化生产者们更多的是依赖于他们的社会生活，以此来促进他们的职业创作、获得工作，并让他们的作品产生价值。

  数十年来，纽约是全球艺术家的首选之地，自世界各地汇聚而来的艺术家，不仅使纽约充满了浓郁的创意魅力，更使得文化产业成为创造经济价值的一大产业。而夜店和夜店人，则在构建这个“艺术之都”的氛围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以传统娱乐行业主流消费场所为依据估算，百度地图在2015年4月13日下午5：13的统计多个方面数据显示，全国酒吧数量48814家，KTV数量79929家（不含港澳台），各家平均年产值为500万，市场规模约为6500亿，大型户外派对、音乐节等未计算入内。

  美国经济学家沃尔夫在《娱乐经济》一书中多次指出，娱乐经济在后工业时代，将取得无与伦比的发展，其规模将超过军火贸易。他说，未来，“一切经济活动都能以娱乐方式来进行，极少有什么业务能逃脱娱乐因素影响。倘若没有娱乐内涵，消费性产品将越来越没机会立足。”

  因此，随着中国经济、社会文化的变化，最近30年来，不仅夜店消费成为中国人娱乐的主流消费方式，而且，未来中国的夜店产业，也将成为中国娱乐产业和文化产业的中流砥柱，是中国国家“软实力”的一部分。

  2014年秋天，当我为写作《百年夜店》一书，第5次到访深圳时，我又一次随着朋友踏入了罗湖区的一家酒吧。

  在深圳这个以年轻人为主的移民城市里，夜晚就显得格外的诱人。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人们便涌至夜店，渴望在此摆脱白天工作所承受的压力的束缚，放飞孤独的心灵。

  这个离罗湖口岸不到一公里的酒吧，不仅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中国年轻人，也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老外，我看着他们一起舞动的身影，毫无违和感。

  夜渐深，DJ打出的音乐节奏渐强，人们举起了森林般的手臂。我知道，夜店，已经深深改变了我们的社会，在今天，夜店文化也是全球语言，在人们日益交流的今天，夜店成为把人们聚在一起的一种方式，在音乐和舞蹈的殿堂里不分彼此。

  10年前，当我还是一名实习DJ时，在中国的夜店里，我不但看不到这么多外国人，而且中国年轻人的表情，也从未如此放松。

  还有什么力量比夜店文化更强大呢？它是一种国际语言，无论你身在何方，来自何方，你都能和别人在同样的音乐中往来起舞。它对人的精神有一种魔力，在上千人共同举起双手跳起舞的时候，你能感觉就像有种超自然的力量把他们连成了一个整体。

  而在别处，我从未见到类似夜店中人们的那种团结友爱，这里，就像一个现实的乌托邦。

  当然，任何事物都有AB两面，行业空前繁荣这枚硬币的B面，便是竞争的日趋激烈，以及时代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课题。我们夜店人是否能顺应时代潮流，变得至关重要。

  此为鬼虎子著作《前行力量》的连载，此文选自第三章《误区：前行之殇歧途上的艰难发展》，选文有删减。

  本名叶丁源，上海夜界文化传媒联合发起人。“夜界盛典”《2017中国夜经济产业报告》总策划；从业10余年，曾被誉为“中国夜经济产业研究第一人”。著有中国第一本夜经济产业发展史《百年夜店》、《夜间经济学》等书籍，2016年监制中国夜文化第一部行业纪录片《夜店江湖》。